——如何搞好规模化奶牛场哺乳犊牛工作（23）？

张廷青博士 奶牛场/肉牛场运营咨询顾问

蒋丽丽 硕士 哈尔滨市双城区畜牧兽医局

李安岩硕士 内蒙古圣牧高科牧业有限公司犊牛部总监

在本系列文章第21篇“对哺乳犊牛应用抗菌素是否靠谱？”专门论述了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建立、发育、生长、维护和功能；本篇为其姊妹篇，主要介绍益生菌如何对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发挥积极作用。新近几年，我国学术界已开始关注益生菌对各类动物的有益功用，亦发表了若干初步研究报道和相关综述文章。然而，就我国奶牛总体养殖实践而言，尤其哺乳犊牛饲养环节，鲜见应用益生菌者；一方面缘于几无可应用益生菌产品，另一方面与我们并不了解益生菌作用原理和缺乏使用经验相关。

益生菌照中文字面理解，顾名思义就是有益于生命的细菌。益生菌英文名称是Probiotics，Pro含义为赞成或支持；Biotics是指生命的；所以，Probiotics译成益生菌倒也十分妥贴。供哺乳犊牛使用的益生菌，是一类对哺乳犊牛有益的活性微生物，其定植于哺乳犊牛胃肠道系统内，当被控制在适当数量时能产生确切健康功效，改善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区系功能，发挥有益作用。近年，益生菌对人类健康潜在益处领域的研究方兴未艾；2008年迄今，有关这方面发表的科研报告业已逾10000篇，实如汗牛充栋；但这还不包括其它动物物种方面刊登的试验和应用结果。益生菌改善胃肠道健康状况机理如下：促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优势有益菌发育；阻止胃肠道微生物区系致病微生物繁衍；提高胃肠道消化能力；降低胃肠道pH值，以及产生有益代谢物。以上这些均会改善胃肠道粘膜抵抗力和免疫力。
在本系列文章第21篇“对哺乳犊牛应用抗菌素是否靠谱？”中曾论述哺乳犊牛正常免疫系统发育取决于以下数点：母牛自身微生物区系；初生犊牛落地环境；初乳摄入时间、数量和质量；固体饲料类型；最早接触致病微生物种类；以及是否使用过抗生素等等。故而，上述任一单项因子的不同均可造成不同奶牛场之间和不同哺乳犊牛个体之间胃肠道微生物区系的千差万别。所以，应用任何益生菌产品的首要目的就是规避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这些千差万别，促进哺乳犊牛个体本身胃肠道已经植入的健康有益微生物区系进一步发育成长，而不是抑制或改变其原有特性。
上述各种影响因素，会使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异常活跃并始终处于动态变化状态。深入研究，目前已从人体胃肠道菌群中分离到1000多种不同种类的细菌。人体胃肠道菌群重量大约是1.36-2.27公斤，与人体自身细胞重量相比超过10:1；人体胃肠道菌群DNA数量与人体自身DNA数量相比更是超过了100比1。毋庸置疑，动物体内也存在相似比例关系。从这一角度考虑，自然会归纳出胃肠道微生物区系对所有哺乳动物巨大影响，以及维持胃肠道健康微生物区系至关重要的结论。
无计其数的课题曾研究了益生菌对于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菌群的影响，但结果却大相径庭。由于胃肠道微生物区系在不同奶牛场和不同哺乳犊牛个体难趋一致，因此，不可能会从所有研究中获得相似结论。北美市售哺乳犊牛益生菌产品业已使用多年，但这些益生菌产品配方大多数并未在哺乳犊牛饲养实践经充分验证就投放市场了，而且常常直接照搬人类益生菌产品配方，期望在哺乳犊牛获得相同效果。即使如此，许多用于哺乳犊牛益生菌产品配方仅仅只含有一种特定微生物。人类方面研究强烈支持使用复合益生菌菌株，因为胃肠道微生物区系本身如此丰富多彩，所以选择那些可显著改善胃肠道微生物区系及其功能的优势益生菌菌株尤为重要。众所周知，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组成完全有别于成年牛，并且随着个体生长发育成熟，其胃肠道微生物区系亦不断发生相应变化。因此，当为哺乳犊牛制定益生菌产品配方时，应该考虑这些因素。
目前应用于哺乳犊牛五花八门的益生菌产品往往只含一个菌种。既往若干研究表明单一菌种会产生积极效果，但并不稳定，这显然缘于胃肠道微生物区系的多样性。所以，应用某一益生菌产品在某一奶牛场奏效，而在另一奶牛场则可能无效。与目前人类方面研究同步，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和成年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这两方面的研究均日趋深入；相信随着相关数据逐渐积累完善，将会为设计促进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生长发育的益生菌产品配方提供更多可用信息。
很多人未从营养方面意识到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的重要性，这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对哺乳犊牛该时期摄取营养物质消化和利用的重要性不可忽视。虽然哺乳犊牛此时尚不能也不会采食大量开食料，同时这些颗粒料营养也不会被瘤胃有效利用而直接进入肠道；然而，哺乳犊牛瘤胃功能发育完善前，在消化和利用植物低聚糖和纤维方面，其肠道微生物区系的参与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哺乳犊牛此阶段肠道微生物区系发育欠佳，或被其它因素改变，皆会招致开食料营养物质可利用性下降。毫无疑问，这也会导致平均日增重和饲料转化率降低。
本系列文章第21篇“对哺乳犊牛应用抗菌素是否靠谱？”也阐述了口服和全身使用抗生素，或饲喂抗奶对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的副作用。如果必须使用抗生素，那更应该考虑结合使用益生菌产品。因为巴氏杀菌不能破坏抗生素，所以抗奶不能饲喂哺乳犊牛；如果迫不得已饲喂抗奶，补救措施就是使用益生菌产品来尽量尝试修复和维持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正常功能（参阅图1）。
目前有许多可溶于牛奶的“直接饲喂微生物”制剂（Direct Fed Microbial；DFM），大多数的情况下，如果哺乳犊牛摄入抗奶，饲喂这类产品特别有效（参阅图1）。为了确定这类产品是否有效，需要认真记录服用产品哺乳犊牛发病率和治疗措施等相关数据。此外，记录哺乳犊牛初生重和断奶重，对于评估哺乳犊牛饲喂方案是否成功极有帮助，而且也可检测应用益生菌产品对哺乳犊牛健康和平均日增重是否获得切实改善提供依据。
断奶过程会给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产生重大不利影响。当哺乳犊牛摄取从易消化吸收的液态物质如鲜奶或代乳粉奶转变为难以消化吸收的固体物质如颗粒料时，其胃肠道微生物区系随之也会发生渐进式明显变化；不过，因为这些变化持续期较长，不可能一蹴而就；故需要照顾哺乳犊牛断奶这一生理期特点，此时严密监控断奶过程自然显得格外重要。低应激断奶流程可尽量减少对断奶犊牛健康和日增重的负面影响。传统断奶流程常常采用每日停奶一次作为实施断奶第一步，这种做法不可取。这是因为当哺乳犊牛少采食一顿牛奶后，第二天会采食更多开食料，结果造成哺乳犊牛瘤胃中淀粉过多，进而引发临床或亚临床瘤胃酸中毒。显然，这将造成胃肠道微生物区系发生明显变化，其中致病微生物得以猛烈繁衍而使拟断奶犊牛易感疾病，如腹泻发病率或呼吸系统疾病发病率升高；如此断奶流程常会招致这些不良后果。
就哺乳犊牛而言，断奶期为其生命历程重要的生理过渡期，类同于干奶牛分娩后转为泌乳牛的围产期。在该过渡期，重点应关注使拟断奶犊牛逐渐适应颗粒料，同时提供足够时间让胃肠道微生物区系调整其种群结构与数量，这对维持营养物质有效利用和胃肠道健康至关重要。眼下流行的断奶流程如下：未正式断奶前每天分两次饲喂鲜奶或代乳粉奶，早晚各4升；一直持续到哺乳犊牛可以摄入足够开食料来满足自身生长发育营养需要时，方可着手正式启动断奶流程。那么，如何判断拟断奶犊牛采食多少开食料才能满足自身生长发育需要呢？可参考以下三点：
1.正式断奶前全程业已总共采食18%粗蛋白开食料22公斤，或25%粗蛋白开食料12公斤；
2.大概每天能采食18%粗蛋白开食料2公斤；
3.或每天能采食25%粗蛋白开食料1公斤。表1是一循序渐进断奶流程范例。

表1. 循序渐进断奶流程范例

上述断奶流程需要12天才能完成，这也就给拟断奶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提供了充足时间来调整种群结构和数量，从而顺利适应从液体日粮到固体饲料的转变过渡。显而易见，仓促快速断奶流程自然容易引起拟断奶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种群结构和数量发生剧烈波动，进而导致临床或亚临床酸中毒。断奶期间，拟断奶犊牛胃肠道pH值以及饲料底物均处于变化中，适时使用益生菌产品（参阅图1）对于维持其胃肠道微生物区系健康生长和发挥正常功能恰如及时雨，犹为重要。
更进一步，因受多种环境因素、饲料变化、疾病以及抗生素使用诸多影响，哺乳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一直处于动态变化状态；鉴此，在哺乳犊牛喂奶期间和拟断奶转换过渡期间，选用优质益生菌产品无疑意义重大。再有，判断所选益生菌产品对哺乳犊牛和断奶犊牛维护健康和改进饲料利用率方面是否能起到积极作用，唯一的方法就是准确记录哺乳犊牛和断奶犊牛健康情况和日增重成绩。
传统益生菌产品目前在北美奶牛场业已使用多年，新近又开发出专为抵抗某种特定疾病的新一代益生菌产品。例如，从某家奶牛场收集多个粪污样本，藉细菌培养分离出致病性梭菌，同时确定该致病性梭菌为这家奶牛场特有，推测该奶牛场哺乳犊牛和断奶犊牛胃肠道微生物区系种群组成和数量基本类同。将该致病性梭菌与上千种不同枯草芽孢杆菌菌株共同一起培养生长，旨在筛选产生的细菌毒素可杀死该致病性梭菌的那些芽孢杆菌菌株。一旦这类芽孢杆菌菌株被确定，即可在实验室培养并大量生产，并将其添加到该场哺乳犊牛和断奶犊牛牛奶或代乳粉奶，以及开食料内，这样能减少该奶牛场哺乳犊牛和断奶犊牛胃肠道的这种致病性梭菌；继而，被该致病性梭菌感染而罹病或致死的哺乳犊牛和断奶犊牛数量自然也会明显降低。
不久将来，可能会针对导致奶牛场严重发病率和死亡率的特定病原体量身定制更多的专用益生菌产品。这无疑将减少抗生素使用量，并降低奶牛场抗生素耐药细菌发生率。益生菌产品通常被贬称为“万金油”；的确，在某些情况下，可能没有任何积极有效作用，不可能百发百中，其缘故在本文前面业已交代。然而，正如最新研究发现，无论在人体内还是在动物体内，尤其就哺乳犊牛和断奶犊牛而言，益生菌在维持胃肠道微生物区系健康和正常功能的重要性日益显而易见。当前，发达国家声誉卓著的若干公司正在全力开发生产质量更高的复合菌株益生菌产品，同时现场使用亦产生积极效果。然而，请务必小心翼翼仔细监控决定选用的益生菌产品应用效果，藉以确保性价比，以及在改善健康、提高日增重、改进饲料效率和生产力诸方面所期待的效果。

图1 北美哺乳犊牛常用的三种复合菌株益生菌产品：左分图示用于鲜奶或代乳粉奶复合菌株益生菌产品；中分图示用于开食料复合菌株益生菌产品；右分图示用于各种应激状态（如发病、使用抗菌素、断奶等等）复合菌株益生菌产品。